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👀白桃浮休子
黄莺调【4】
这是怎么一回事呢？明明昨日睡下之前还好好的，怎么一早起来就成了这样？我看着身下的一片猩红，这下子要被姑母责备了吧。该怎么办才好呢？让山路来吗？人家比我年长几岁，毕竟也懂得多一些……还是直接和姑母承认自己的过错呢？
要是母亲在的话就好了。
“姬君，还不起吗？山路叫了几回了呀？”正在我这么想着的时候，姑母掀开几帐，关切地问着我。
“姑母大人……”我看着身下的一滩血迹，不知该怎么向她解释，只好慌张的拿着外褂将那滩血迹掩盖。
“哎呀，这可是……”姑母看到现在的场景，愣了愣，不过又开始笑了起来，像着平时对我取笑的腔调“姬君这可是头一回？”
“嗯。”我小声地回答着她，这可怎么办才好。这下会被责骂吗？
“山路，山路，去准备热水。叫清竹去取一套新衣服来，让浮海去给二条院送个信，说今天晚些时候，姬君会回来。”姑母大声叫着侍女们。
清晨的五条院，所有的花草还在睡梦中，连平日众人看不上眼的野草都带着几分爱怜。
“啊，那个，姑母，我……”我向着姑母解释一切。
“不用担心，姬君，恭喜长大成人。之后每个月，姬君都会遇上这样的情况。这样子的话，可以考虑婚嫁了呢。话说回来，姬君可有心上人呢？”姑母掩面偷笑着。
“真是的，姑母，这种时候都不忘调侃我。”我羞红了脸。
刚刚羞怯的心情似乎一点都不剩，只留下些许的喜悦。长大成人了吗？为什么我感觉我还是一个小孩子呢？长大这种事情是不是就像现在这样，欣喜之中带着略微的不安呢？
心上人吗……我会像母亲那样，找到一个像父亲疼爱自己的人吗？
再后来，我知道了，女子初潮，便是不幸的开端。
“公主大人回来了，公主大人回来了。”家仆看到我的牛车，便向北边屋大声嚷着。
“终于回来了呢。”我悄悄掀开帘子，看着二条院的一切，亲切又陌生。
“是啊，公主大人，又可以看到家中的各位了。”山路似乎比我还要期待。
这里的一切我都好怀念啊，父亲，母亲，基经哥哥，国经哥哥。
母亲的北边屋的熏香还是没有变，还是她最拿手的落叶香。父亲有时也会和母亲吵起来“不要总是用这些令人感伤的东西。”但是母亲却不以为意，父亲也不再多说，还是和以往的一样和母亲恩爱。
“又可以见到国经大人呢了。”山路朝着难波夫人的屋子的方向看过去，脸上染上了红晕。
“姬君回来了啊。”父亲因病并没有去上朝，听到我回来的消息，披了一件长褂就急匆匆地出来迎接我。“姬君不在的这些日子，我可是很想念你的呢。”
许久不见父亲，父亲苍老了许多，坊间更有传闻说父亲时日无多，在准备着身后的事情。“胧月也很想父亲，每次在五条院接到家中的书信，都感叹为什么此时不能陪在父亲和母亲的身边。”我抬头看着父亲，总感觉父亲是不是矮了一些呢？还是我长高了却不自知呢。
“回来就好，回来就好。”父亲抹了抹眼角的泪痕。
父亲是老来得女，所以相当宠我。
“姬君在五条院过得如何？”母亲来到我的屋子，询问着我的情况。
“一切都好，姑母总是和胧月说着父辈小时的趣事，或者讲解书中的故事。”我盯着母亲的脸，什么时候母亲开始衰老了呢？
“……，但是，但是胧月还是很想念二条院的一切，不管是母亲也好，父亲也好，还是经常会和胧月吵架的基经哥哥也好。”
说道这里，不知为何开始流起泪来。是因为与父母重聚而哭？还是感叹父母的老去人世的无常而哭？
“别哭啊，姬君，今日不是都能见到了吗？为什么要哭呢？”
“胧月除了母亲的身边，哪儿都不想去。”我伏在母亲的膝上开始低声抽泣起来。只有像小时，伏在母亲的膝上，才能使我感到安心，说到底我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孩童，为什么他们都说我长大成人了呢？
“……这可怎么办呀，母亲终有一日会离你而去，你也终有一日会许嫁他人，那时就是分别。我的儿，你这样，叫母亲怎么放心呀。”
我耳边也传来母亲的抽泣声。
我应该在那时就感觉到的，我的父亲和母亲将不久于人世，我将要一个人孤独存活。只是，他们还没有好好看着我成人。
人世总是这样的无常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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